"你确定它养了13年？"兽医的声音在颤抖。

"是啊，从小养到大的，我比谁都了解它。"李明紧紧抓着装蛇的箱子。

"你...你最好别再碰它了。"兽医的手明显在发抖，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。

"什么意思？"李明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。

检查台上，那条花纹斑驳的蟒蛇静静盘着，两米长的身躯散发着野性的气息。

最诡异的是它的眼睛，那双竖瞳始终盯着李明，眼神中藏着某种让人不安的东西。

兽医后退了一步，声音压得很低："有些事情，你可能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。"

01

李明第一次见到这条蛇的时候，它还只有筷子那么粗。

那是13年前的一个雨夜，李明刚刚结束加班，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在回家的路上。路边的草丛里传来微弱的响动，他好奇地走过去查看，发现一条小蟒蛇蜷缩在角落里，身上有明显的伤痕，奄奄一息。

"可怜的小家伙。"李明轻轻地将它捧起，小蛇虚弱得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。

那时的李明刚刚离婚，独自一人住在两居室的公寓里。空荡荡的房间里除了必需的家具，什么都没有。看着手心里的小生命，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，一种被需要的感觉。

"既然遇到了，就是缘分。"

李明买了专业的饲养设备，学习蛇类的生活习性，甚至专门请教了爬行动物专家。小蛇在他的精心照料下逐渐康复，从最初的半死不活，到后来的活泼好动。

他给这条蛇取名叫"小青"，虽然它并不是青色的，而是有着复杂花纹的蟒蛇品种。

"小青，来吃饭了。"每次投喂的时候，李明都会这样叫它。

奇妙的是，这条蛇似乎真的能听懂他的话。每当李明叫它的名字，它总会抬起头看向他，那双黑色的眼睛里似乎闪烁着某种智慧的光芒。

朋友们都觉得李明疯了。

"你一个大男人，养什么不好，非要养蛇？"同事王磊每次到他家做客，都要絮叨一番。

"蛇多好啊，安静，不吵不闹，也不用遛。"李明总是这样回答。

"可是它是冷血动物啊，不会对你有感情的。"王磊摇摇头。

李明笑而不语。在他看来，小青是有感情的。每当他心情不好的时候，小青总会游到玻璃缸边，静静地看着他，那种眼神让李明感到安慰。

时间一天天过去，小青在李明的照料下茁壮成长。从最初的30厘米，到半米，再到一米。李明也换了更大的饲养箱，确保小青有足够的活动空间。

第五年的时候，小青已经长到了一米五。它的花纹变得更加清晰，身体也更加粗壮。李明观察到，小青的智商似乎也在提高，它开始能够分辨不同的人，对陌生人会保持警惕，但对李明总是很亲近。

"你看，它多聪明。"李明对来访的朋友炫耀着。

朋友们虽然嘴上不说什么，但眼中的担忧越来越明显。一条蛇长到这个尺寸，已经具有了一定的危险性。

第八年的时候，小青接近两米长。李明专门定制了一个更大的玻璃房，几乎占据了客厅的一半空间。

"李明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。"邻居李大妈有一次忍不住劝他，"这么大的蛇，万一有什么闪失..."

"不会的，小青很乖。"李明坚持着自己的想法。

他和小青已经相处了这么多年，彼此之间建立了深厚的感情。至少，李明是这么认为的。每天下班回家，看到小青在玻璃房里游动，李明就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全感。这种感觉就像是家里有人在等他回来一样。

小青的食欲一直很好。从最初的小白鼠，到后来的大白鼠，再到兔子。李明总是按时投喂，从不让小青饿着。

"你是我见过最会吃的蛇了。"李明经常这样跟小青说话。

小青每次听到他的声音，都会抬起头看向他，那双眼睛里似乎有着某种深邃的东西。

第十年的时候，李明的父母来看望他。看到客厅里巨大的玻璃房和里面盘踞的蟒蛇，老两口当场就吓坏了。

"儿子，你怎么能养这种东西？"母亲的声音都在颤抖。

"妈，别怕，它很温和的。"李明试图安抚母亲的情绪。

"温和？"父亲指着小青，"你看它的眼神，一点都不温和。"

李明转头看向小青。不知道是不是错觉，小青确实在盯着他的父母，那种眼神让人感到不舒服。

"它可能是第一次见到陌生人，有点紧张。"李明为小青辩护。

从那以后，李明的父母再也没有来过他的家。电话里，母亲总是劝他把蛇送走，但李明始终不肯。

十三年了，小青已经成为了他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。

02

改变开始于两个月前。

那天李明像往常一样准备给小青投食。按照惯例，小青应该在玻璃房里游动，等待着美餐的到来。可是这一次，小青静静地盘在角落里，对食物毫无兴趣。

"小青，怎么了？不饿吗？"李明轻敲玻璃壁。

小青抬起头看了他一眼，又重新盘了起来。

李明以为小青可能是不舒服，就没有强迫它进食。在野生环境中，蛇类偶尔拒食是正常现象。

可是第二天，第三天，小青依然对食物毫无兴趣。

李明开始担心了。他仔细观察小青的状态，发现它并没有生病的迹象，精神状态也很好，就是不愿意进食。

"可能是要蜕皮了。"李明自我安慰着。蛇类在蜕皮前确实会拒食一段时间。

可是一个星期过去了，小青并没有蜕皮的迹象，依然拒绝进食。

更奇怪的是，小青的行为模式发生了变化。以前它总是在玻璃房里游来游去，现在它大部分时间都静静地盘在一个角落里，很少移动。

最让李明感到不安的是小青的眼神。

那双竖瞳总是盯着他，不管他在客厅的哪个角落，小青的视线都会跟随着他。那种眼神很特别，不再是以前那种温和的注视，而是一种让人说不出感觉的凝视。

"小青，你到底怎么了？"李明蹲在玻璃房前，试图和小青交流。

小青依然盯着他，一动不动。

李明伸手想要触摸玻璃壁，小青突然动了一下，整个身体绷紧，像是在警戒什么。

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李明感到一丝不安。十三年来，小青从来没有对他表现出过警戒的姿态。

接下来的日子里，小青的状态越来越奇怪。它依然拒绝进食，整天盘在那里一动不动，但那双眼睛却始终盯着李明。

李明试过各种方法。他换了不同种类的食物，调整了玻璃房里的温度和湿度，甚至播放了蛇类喜欢的音乐，但小青依然没有反应。

"会不会是老了？"李明想起小青已经十三岁了，对于蛇类来说确实不算年轻。

可是除了拒食之外，小青的其他表现都很正常，身体也没有衰老的迹象。

一个月过去了，小青依然没有进食。李明开始真正担心起来。任何动物长时间不进食都是危险的，即使是蛇类也不例外。

"小青，你不能这样下去。"李明的声音里带着焦急。

小青依然盯着他，那双眼睛里似乎闪烁着某种李明看不懂的光芒。

李明注意到，小青盯着他的时候，头部会轻微地摆动，就像是在测量什么。这个动作很轻微，如果不仔细观察根本不会发现。

"你在看什么？"李明跟着小青的视线看去，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现。

夜里，李明总是感到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。即使躺在床上，背对着客厅，他也能感觉到那种被注视的感觉。好几次他突然回头，都发现小青正盯着他的方向。

"可能是我多想了。"李明摇摇头，试图说服自己。

可是这种被盯着的感觉越来越强烈，甚至开始影响他的睡眠。

两个月过去了，小青的状态更加异常。它不再盘在角落里，而是经常贴着玻璃壁，头部朝向李明的方向。那双竖瞳始终锁定着李明，不管他走到哪里。

李明开始感到恐惧。不是对小青的恐惧，而是对未知情况的恐惧。十三年的相处让他对小青的习性了如指掌，可是现在的小青完全不同了。

"小青，你到底想要什么？"李明站在玻璃房前，声音里带着颤抖。

小青缓缓游向他，贴着玻璃壁抬起头，那双眼睛距离李明的脸只有几厘米的距离。

李明看着小青的眼睛，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。在那双竖瞳里，他看到了某种让人不安的东西，一种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。

"我得带你去看医生。"李明下定了决心。

03

市里最有名的异宠医院位于城南，是专门治疗爬行动物、鸟类和其他特殊宠物的专业机构。李明打电话预约了当天下午的时间。

"您好，请问是什么品种的蛇？"接电话的护士询问。

"缅甸蟒，大概两米长。"李明回答。
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："请您做好防护措施，我们会安排最有经验的医生。"

李明准备了专门运输大型爬行动物的箱子，这是他几年前买的，一直没有用过。箱子很结实，有通风口和安全锁。

"小青，我们去看医生。"李明打开玻璃房的门。

小青没有像往常一样游向他，而是保持着警戒的姿态。李明试着用工具将它引导到箱子里，小青配合得出奇地好，几乎没有反抗就进了箱子。

在去医院的路上，李明能感觉到箱子里传来的微弱动静。小青似乎很不安，在箱子里不断地移动。

"别怕，很快就到了。"李明轻声安慰着。

到了医院，李明发现这里的环境比他想象的要专业。候诊区里有各种奇特的动物：色彩艳丽的鹦鹉、体型巨大的蜥蜴，还有几只他叫不出名字的小动物。

奇怪的是，当李明带着箱子进来的时候，所有的动物都显得不安起来。鹦鹉开始尖叫，蜥蜴缩成一团，连平时最温顺的兔子都躲到了笼子的角落里。

"怎么回事？"李明感到困惑。

"可能是它们闻到了蛇的味道。"前台护士解释道，"很多小动物对蛇类天生恐惧。"

李明点点头，可是心里总觉得不对劲。以前他也带过小青外出，其他动物虽然会有反应，但不会这么激烈。

轮到李明的时候，他被领到了一间专门的检查室。检查室很大，有专业的检查台和各种医疗设备。

"您就是李明先生吧？"一个中年男医生走了进来，"我是陈医生，专门研究爬行动物的。"

陈医生看起来很专业，戴着厚厚的眼镜，说话很温和。

"我的蛇最近不进食，而且行为很异常。"李明简单介绍了小青的情况。

"多长时间了？"陈医生询问。

"快两个月了。"

陈医生皱了皱眉头："两个月不进食，确实需要检查一下。您先把它放到检查台上吧。"

李明打开箱子，小青缓缓游了出来。它的动作很谨慎，先是探出头部观察四周，确认安全后才完全出来。

陈医生开始例行检查。他检查了小青的口腔、鳞片和整体状态，一切都很正常。

"身体没有问题。"陈医生说，"您说它行为异常，具体是怎样的？"

"它总是盯着我看，而且..."李明顿了一下，"眼神很奇怪。"

陈医生看向小青。此时的小青正盘在检查台上，头部抬起，注视着李明。

"确实在看您。"陈医生观察了一会儿，"这种注视的频率有多高？"

"几乎是一直。"李明回答，"只要我在它的视线范围内，它就会盯着我。"

陈医生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。他走近小青，仔细观察它的眼神和姿态。

几分钟后，陈医生后退了几步，脸色明显变了。

"您...您确定它养了13年？"陈医生的声音开始颤抖。

"当然确定，从小养到大的。"李明感到奇怪，"怎么了？"

陈医生又仔细观察了小青一会儿，额头开始冒汗。

"您说它最近总是盯着您看？"

"对，而且眼神很奇怪，像是在..."李明话说到一半停住了，因为他看到陈医生的脸色变得煞白。

陈医生沉默了很长时间，目光在小青和李明之间来回移动。检查室里的气氛变得压抑起来。

"医生，到底怎么了？"李明催促道。

陈医生深吸了一口气："您知道蛇类的某种特殊行为吗？"

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劈向李明，让他瞬间感到脊背发凉。从陈医生的语气和表情来看，接下来的话绝对不会是什么好消息。

李明的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，如同触电一般剧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