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照顾残疾公公15年,对外总夸嫂子最贴心,70大寿我把他送进嫂子家
“老大媳妇最贴心,翠芬就是个粗人。”
我照顾瘫痪在床的公公十五年,换来的却是他这句评价。
在他七十大寿那天,我当着所有亲戚的面,把他送上了去嫂子家的车:
“从今天起,我公公就交给我最贴心的嫂子照顾了!”
01
我叫李翠芬,嫁到老张家,已经快二十年了。
我们村不大,叫张家湾,村里的人不是姓张,就是姓李,拐个弯都是亲戚。
我的丈夫叫张伟,是个老实巴交的男人,在镇上的水泥厂上班,每天累得跟孙子似的,回家倒头就睡。
我们有个儿子,在县里上高中,学习还行,就是有点内向,不怎么爱说话。
这个家,里里外外,基本都是我一个人撑着。
洗衣做饭,下地干活,人情往来,这些都不算什么。
最累人的,是伺候我的公公,张天山。
公公今年六十九,瘫在床上已经十五年了。
十五年前,他在村口的采石场干活,遇上了塌方,为了救一个同村的年轻人,自己被石头砸断了脊椎。
从那以后,他的下半身就没了知觉,吃喝拉撒,全在床上。
一开始,婆婆还在,我们俩还能换换手。
可五年前,婆婆得急病走了,这副担子,就完完全全落在了我一个人的肩上。
每天早上,天刚蒙蒙亮,我就得起床。
第一件事,不是做饭,而是给公公接尿,清理褥子。
瘫痪的人身体机能差,一晚上不收拾,屋里就没法待。
然后是给他擦身,从头到脚,每一个褶皱都得擦到,不然容易生褥疮。
公公年轻时是个体面人,现在瘫了,脾气变得又臭又硬,有时候擦得重了,他就会瞪着眼睛骂我。
我也不还嘴,只是手上的动作放得更轻一些。
擦完身,换上干净的衣服,再把他抱到轮椅上,推到院子里晒晒太阳。
这一套流程下来,我身上的衣服基本都湿透了,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。
然后,我才能开始生火,做一家人的早饭。
街坊邻居们都说我孝顺,说老张家娶了我这么个儿媳妇,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。
每当这个时候,我总是摇着头,憨厚地笑。
“嗨,我这算啥,就会出点力气,笨手笨脚的,好几次还把爸给弄疼了。”
“我那嫂子,王丽萍,那才是真孝顺呢。”
“人家在城里开大超市,那么忙,还天天惦记着爸,每个月都准时准点地寄生活费过来。”
“你看爸身上这件羊毛衫,就是嫂子托人从国外买的,好几千呢。”
“还有那台能摇起来的病床,也是嫂子花大价钱买的,说是能让爸躺着舒服点。”
我嘴上这么说,心里也是这么想的。
大嫂王丽萍,是我丈夫张伟的亲哥哥张强的老婆。
大哥张强,年轻时就出去闯荡,脑子活,在城里混得风生水起。
大嫂人长得漂亮,说话也好听,每次回村里,都大包小包地买东西,见人就发烟,村里没人不喜欢她。
他们对公公,也确实没话说。
钱,那是没断过。
吃的,穿的,用的,只要他们觉得好,都往家里寄。
公公自己也总是念叨:“我这两个儿子,老大有出息,老二没本事。这两个儿媳妇,也是老大媳妇贴心,翠芬就是个粗人。”
他说这话的时候,我就在旁边给他喂饭,他眼睛看着窗外,像是说给天上的云听的。
我听了,心里也不难受。
他说的是实话。
我就是个粗人,没文化,只会伺候人。
大嫂就不一样了,她是有大智慧的人。
十五年,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来了。
我的手,从光滑变得粗糙,像老树皮。
我的腰,也因为常年抱公公,落下了毛病,阴雨天就疼得直不起来。
日子就像院子里的那口井,深不见底,也波澜不惊。
直到今年,公公七十大寿。
大哥大嫂从城里打来电话,说要风风光光地给老人家办个七十大寿,让全村人都看看,他们老张家有多孝顺。
这个电话,就像一颗石子,投进了这口古井里。
02
大哥张强在电话里的声音,洪亮又有底气。
“小伟啊,爸七十大寿,这可是大事,必须得大办!”
“钱不是问题,我跟你嫂子都商量好了,这次回去,就在咱们县城最好的那个‘福满楼’大酒店,摆上二十桌!”
我丈夫张伟拿着电话,一个劲地点头哈腰:“哎,好,好,大哥你安排就行。”
“还有,请帖要早点发,村里的长辈,镇上的亲戚,一个都不能漏。这事,就交给翠芬去办,她心细。”大哥在电话那头吩咐道。
“放心吧大哥,我让翠芬去办。”
挂了电话,张伟一脸兴奋地看着我:“媳妇,听见没?大哥要在福满楼给咱爸过寿,那可是咱们县最好的酒店!”
我正在给公公按摩萎缩的小腿肌肉,闻言只是“嗯”了一声。
“大哥还让你去发请帖,这事你可得上点心,别办砸了,让大哥大嫂在亲戚面前丢了面子。”张伟又嘱咐道。
“知道了。”我手上的力道没变,心里却泛起一丝说不清的滋味。
发请帖,说起来简单,可张家湾的亲戚,东一家西一家,还有些嫁到外村的,光是跑一圈,就得两三天。
但这活,确实只能我来干。
张伟要上班,大哥大嫂在城里,家里离不开人,公公也得我伺候。
从那天起,我变得更忙了。
白天,我把公公收拾妥当,喂了饭,就骑着家里那辆快散架的电动车,揣着一沓红色的请帖,挨家挨户地去送。
每到一家,人家都客气地拉着我,给我倒水,夸我能干。
“翠芬啊,你真是辛苦了,家里家外一把抓。”
“是啊,天山大哥能有你这么个儿媳妇,真是福气。”
我还是那套说辞:“我辛苦啥呀,都是我大哥大嫂安排得好,人家出钱又出力,我就是跑跑腿。”
“还是你嫂子孝顺啊,听说这次寿宴,全是他家包了,得花不少钱吧?”
“那可不,我嫂子说了,只要爸高兴,花多少钱都值。”
送完请帖回来,天都黑透了。
我顾不上吃饭,还得赶紧给公公擦洗换尿布,再把一家人换下来的脏衣服洗了。
等我躺到床上的时候,骨头都像是散了架。
张伟已经睡得打起了呼噜,我却睁着眼睛,怎么也睡不着。
我能感觉到,身边的公公,也醒着。
黑暗中,我能听见他刻意压抑的呼吸声。
这十五年来,我们俩,早就习惯了彼此的存在。
“翠芬。”他忽然在黑暗中开口,声音沙哑。
“爸,咋了?是不是哪里不舒服?”我赶紧坐起来。
“没……”他沉默了一会儿,“这些天,累着你了吧。”
我心里一暖,这是十五年来,他第一次跟我说这样的话。
“不累,爸,你快睡吧。”
“老大媳妇……她……给你打电话了吗?”他又问。
“打了,嫂子在电话里问了你好几次呢,让你按时吃药,注意身体。”我撒了个小谎。
其实大嫂的电话,都是打给张伟的,跟我,从来没单独聊过天。
“哦……”公公应了一声,便再没了下文。
屋子里又恢复了寂静,只剩下窗外的虫鸣。
我知道,在他心里,始终觉得亏欠了大哥一家。
而大哥大嫂为他做的越多,他心里的那份亏欠,就越重。
03
寿宴的日子,越来越近。
大哥大嫂回来了,开着一辆黑得发亮的轿车,在村口就引起了一阵轰动。
车停在我家院门口,大哥张强先下的车,他穿着一身名牌西装,头发梳得油光锃亮,派头十足。
紧接着,大嫂王丽萍也下来了,她烫着时髦的卷发,穿着一条漂亮的连衣裙,手里挎着一个我叫不上名字的皮包。
他们俩一出现,就把我们这个破旧的院子,衬得更加寒酸了。
“爸!我们回来了!”大哥一进屋,就高声喊道。
公公正坐在轮椅上,我刚给他擦完脸,换上了一件干净的唐装。
看到大儿子和儿媳妇,公公浑浊的眼睛里,瞬间就有了光彩。
“回来啦,回来就好……”他激动得嘴唇都在哆嗦。
大嫂放下包,几步走到公公面前,蹲下身,声音甜得像抹了蜜:“爸,看我们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。”
她从一个精致的盒子里,拿出一个油光水滑的东西。
“这是上好的海参,我托朋友专门从大连带回来的,最是滋补。我让翠芬妹子天天炖给你吃,保管你身体越来越棒。”
“好,好……”公公看着那海参,笑得合不拢嘴。
“还有这个,”大哥也拿出一个盒子,“这是最新款的按摩仪,专门按摩腿的,有活血化瘀的功效,回头让小伟给你装上。”
他们俩,一个接一个地往外掏礼物,有吃的,有穿的,有用的,把炕桌堆得满满当当。
院子里也聚满了来看热闹的邻居,大家七嘴八舌地夸赞着。
“还是强子有出息啊,挣了大钱,也没忘了本。”
“丽萍这媳妇也好,人长得俊,心眼还好,把公公当亲爹一样待。”
大嫂听着这些话,脸上笑开了花,她站起身,从包里拿出一沓崭新的百元大钞,塞到我手里。
“翠芬,这些天辛苦你了。这点钱你拿着,算是我们给你的辛苦费。”
我看着手里那厚厚的一沓钱,少说也得有两千块。
我连忙推辞:“嫂子,这可使不得,照顾爸是我应该做的。”
“拿着吧,一家人不说两家话。要不是你在家操持,我们也不能安心在外面打拼。”大嫂把钱硬塞进我的口袋。
我丈夫张伟也在一旁帮腔:“媳妇,大哥大嫂的一片心意,你就收下吧。”
我只好红着脸,把钱收下了。
大嫂又拉着我的手,亲热地说:“翠芬啊,爸的寿宴,酒店那边我都安排好了,到时候你跟小伟就只管坐着吃饭就行,什么都不用操心。”
“不过,家里这边,还有件事得麻烦你。”
“嫂子,有事你尽管说。”
“你看,爸这个样子,去酒店也不方便。我的意思是,等寿宴那天,你把爸收拾利索了,我们开车把他接到酒店,等拜寿的仪式结束,我们再把他送回来。这来回的路上,还有在酒店里,就得你全程跟着照顾了。”
“行,没问题。”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。
公公去酒店,肯定不能坐他那个又旧又脏的轮椅。
而且,他大小便不能自理,身上得带着尿袋,这些东西,都得我提前准备好。
那几天,我几乎没怎么合眼。
我把公公要穿的衣服,反复洗了又洗,在太阳下晒了又晒,确保没有一丝异味。
我又去镇上的药店,买了最大号的成人尿不湿和最结实的尿袋。
我还把家里那辆半旧的轮椅,拆了洗,上了油,擦得锃光瓦亮。
我怕大哥大嫂嫌弃,又专门扯了块红布,把轮椅的靠背和扶手都包了起来,看着喜庆。
做完这一切,我才松了口气。
我心里想着,一定要把公公收拾得体体面面,不能让大哥大嫂在亲戚朋友面前丢了脸。
更不能让公公,在自己七十大寿这么重要的日子里,受了委屈。
04
公公七十大寿这天,天还没亮,我就起来了。
我轻手轻脚地给公公擦洗、换衣、处理个人卫生,把他从里到外都收拾得干干净净。
那件大嫂买的暗红色唐装穿在身上,衬得公公的气色都好了几分。
大哥和张伟负责去酒店张罗,家里只剩下我、大嫂,还有公公。
大嫂起得很晚,化了个精致的妆,穿着一身名贵的套裙,坐在院子里,一边喝茶,一边指挥着我干这干那。
“翠芬,爸的胡子刮干净没?指甲也得剪剪。”
“翠芬,轮椅上再垫个软垫子,不然路上颠得慌。”
“翠芬,爸的降压药带了吗?还有,温水也备一壶。”
我像个陀螺一样,在屋里屋外转个不停,连口水都顾不上喝。
快到中午的时候,村里的人都陆续过来了,准备坐着大哥安排的大巴车,一起去县城吃酒席。
大家看到收拾妥当的公公,又是一阵夸。
“天山大哥今天可真精神!”
“这都是丽萍和翠芬两个好儿媳的功劳啊!”
大嫂听了,笑得格外灿烂,她走到公公身边,挽着公公的胳膊,对着众人说:“照顾爸,是我们做儿女应该的。我跟张强在外面忙,多亏了有翠芬在家。我们俩啊,就是一个主外,一个主内。”
她说得滴水不漏,又把自己抬高了一截,顺便也肯定了我的功劳。
周围的人都点头称是,气氛一片祥和。
只有我知道,为了让公公“精神”地出现在众人面前这一个小时,我昨晚一夜没睡,一直在给他处理突发的肠胃问题。
吉时快到了,大哥开着他那辆黑色的轿车进了院子。
张伟和我一起,小心翼翼地把公公从轮椅上抱起来,稳稳地放进了汽车后座。
我刚想跟着上车,大嫂却拉住了我。
“翠芬,你看,这车坐不下那么多人了。你呢,就坐后面的大巴车,跟乡亲们一起去。到了酒店,你再过来照顾爸。”
我愣了一下,看了一眼车里,后座除了公公,空荡荡的,再坐两个人也绰绰有余。
“嫂子,我还是跟着爸吧,路上万一有什么事……”
“能有什么事?”大嫂打断我,脸上的笑容淡了些,“就这么点路,一眨眼就到了。你跟乡亲们也好久没见了,正好在车上聊聊天。就这么定了。”
说完,她就自顾自地拉开副驾驶的门,坐了进去。
大哥和张伟也没说什么,似乎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。
我站在原地,看着那辆黑色的轿车绝尘而去,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,闷得慌。
我最终,还是坐上了那辆坐满了乡亲们的大巴车。
车上,大家都在兴高采烈地讨论着大哥大嫂的阔气和孝顺。
“丽萍这媳妇,真是没得说,长得好看,会挣钱,还这么孝顺。”
“可不是嘛,你看人家那气派,跟电视里的城里人一模一样。”
“翠芬也不错,就是命苦了点,摊上这么个事儿。”
“哎,人跟人,是没法比的。”
我听着这些议论,靠在车窗上,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田野,一言不发。
到了“福满楼”大酒店,场面更是气派。
门口摆着巨大的拱门,上面写着“祝张天山老先生七十大寿”,两旁摆满了花篮。
大哥大嫂正站在门口,笑容满面地迎接宾客。
我从大巴车上下来,混在人群里,显得格格不入。
我快步走进酒店大厅,找到了被安排在主桌的公公。
他一个人坐在轮椅上,看起来有些孤单和不安。
我走过去,蹲下身,低声问:“爸,还好吧?想不想上厕所?”
他摇了摇头,眼睛却一直望着门口的方向。
我知道,他在等他的大儿子和大儿媳妇。
寿宴开始了,酒店经理亲自来敬酒,场面非常热闹。
大哥张强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,感谢了各位来宾,然后重点讲述了他和妻子王丽萍这些年在外打拼的不易,以及对父亲深深的思念和孝心。
他说得声情并茂,好几处都哽咽了,引得台下掌声雷动。
大嫂也上台说了几句,感谢我这个弟媳妇在家里的辛勤付出,话说得非常漂亮。
接着,就是拜寿环节。
亲戚们,晚辈们,一个一个地上前,给公公送上寿礼和祝福。
公公满脸红光,激动得不停地说“好”。
轮到我们一家人拜寿的时候,大哥大嫂率先跪在了公公面前,磕了三个响头。
“爸,祝您福如东海,寿比南山!”
公公含着泪,连声说:“快起来,快起来。”
轮到我和张伟,我们也跪下,给公公磕了头。
整个寿宴,气氛被推到了最高潮。
所有人都沉浸在这场名为“孝顺”的盛大表演中。
宴会快结束的时候,我站了起来。
我端起一杯酒,走到了舞台中央。
所有人的目光,都聚焦在了我的身上。
我丈夫张伟,大哥大嫂,都惊讶地看着我,不知道我要干什么。
我深吸一口气,对着话筒,缓缓地开了口。
“各位叔叔伯伯,大爷大妈,今天是我公公七十岁的大喜日子,我也有个礼物,要送给他。”
我说着,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,用红布包裹着的东西。
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,好奇地看着。
大嫂王丽萍的脸上,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,似乎觉得我这种乡下人,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礼物。
我没有理会她的目光。
我走到公公面前,把那个红布包,亲手交到了他的手里。
“爸,这是我送您的寿礼。”
然后,我转身,对着所有人,大声地宣布。
“从今天起,我公公,就正式交给我大嫂王丽萍照顾了!”
“我照顾了他十五年,对外,我总是夸我嫂子最贴心,最孝顺。现在,他七十大寿,我想,也该让我这个‘笨手笨脚’的弟媳妇歇一歇,让我那‘有大智慧’的大嫂,来尽一尽真正的孝心了。”
说完,我没等众人反应过来,就转身走下台,推出了那辆我亲自擦洗干净,绑着红布的轮椅,又拿上了我早就收拾好的,装着公公所有生活用品的行李包。
我走到依然处在震惊中的公公面前,推起他的轮椅,就往酒店外走去。
酒店门口,我早就叫好了一辆车。
我把公公和他的行李,都送上了那辆车,然后把一张纸条,塞到了司机的手里。
纸条上,写着大哥大嫂在城里的详细地址。
做完这一切,我一个人,坐上了回村的大巴。
身后,是整个酒店的哗然和骚动。
我没有回头。
回到那个空荡荡的家,我第一次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。
我把家里彻底打扫了一遍,然后,从床底下,拖出了一个积满灰尘的木箱子。
这是公公的箱子,自从他瘫痪后,就一直锁着,谁也不让碰。
我看着那把生了锈的铜锁,沉默了很久。
然后,我起身,从墙角的工具箱里,拿出了一把榔头和一把螺丝刀。
我决定,撬开它。
我想知道,这个让公公守护了十五年的箱子里,到底藏着什么秘密。
锁被我撬开了,发出“嘎吱”一声刺耳的声响。
我怀着一种莫名的心情,缓缓地打开了箱盖。
一股尘封多年的樟脑丸和旧纸张的味道,扑面而来。
箱子里没有金银财宝,只有几件叠得整整齐齐的旧衣服,和一个用布包着的小铁盒。
我的心,忽然不合时宜地狂跳起来。
我颤抖着手,拿起了那个沉甸甸的铁盒。
我打开了它。
当我看清里面放着的东西时,我的呼吸瞬间停止了,大脑一片空白。
那股力量仿佛瞬间从我身体里被抽走了,手再也抓不住那个冰冷的铁盒。
“哐当——”
盒子掉在了地上,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。
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其中一本摊开的,已经泛黄的本子。
那上面一行熟悉的字迹,像一把烧红的烙铁,狠狠地烫在了我的心上。
我的双腿一软,“扑通”一声,直直地跪倒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