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几天，各地高考分数陆续放榜。

6月25日，广东高考成绩公布。还记得，去年此时，放眼各大热搜榜，满屏都是查分“名场面”，一度引发舆论热议。

在“人生大考”的站台上，如何迎接那几个特殊的数字？在命运的坐标系中，高考分数又处在怎样的位置？

（一）

十年寒窗，一朝放榜。高考，始终牵动着公众的目光。

盘点学生时代令人刻骨铭心的瞬间，高考查分必定在列。输入基本信息，忐忑地点击“查询”，迅速遮住屏幕，指缝缓缓扩大……由于结果的冲击太过直接，这样的“欲拒还迎”，实属代入感拉满。

回想笔者当年，查分还是电话播报，听着数字一个一个蹦出来，心都提到了嗓子眼，像是在接受命运的“宣判”。查分比考试还紧张，父母比考生还紧张，屏幕外的似乎比屏幕里的还紧张，构成了这则高度共情的全民叙事。

成绩揭晓之后，几家欢喜几家愁。有人大喜过望，上演熟悉的“三件套”——弹射尖叫、喜极而泣、拥抱欢呼；有人平静如水，顿觉“轻舟已过万重山”；有人黯然伤神，反复确认，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，落差和不甘一下子涌上心头……从“春风得意马蹄疾”，到“江枫渔火对愁眠”，尽显人间百态。

没有人会否认分数的重要，也没有人不期待命运的垂青。但作为一场典型的选拔性考试，分数有高有低是一种必然。考取高分固然可喜，那些流过的汗、背过的书、整理过的错题、反复练习过的模拟卷，所有日拱一卒的耕耘，都变成了功不唐捐的注脚。

尽管此时此刻，有的人难免感到“意难平”。可高考失利并不代表不努力。有论者就曾指出，“满屏高分”“遍地是学霸”是一种错觉，一味“慕强”扭曲了教育的本质，“平凡的大多数”更需要鼓励。

（二）

梦想的天空，“分”外蓝。

“高考不是人生的全部”，并非对落寞者廉价的安慰。从制度层面来看，推进多年的高考综合改革，正在建立起分类考试、综合评价、多元录取的考试招生模式，打破传统的“一考定终身”，分数不再是唯一标准。

相较过去，普通高考变得更加“普通”，整个社会在渐渐回归理性。“金榜无名，不代表脚下无路”“他只是做错了题，又不是做错了人”，这些“人间清醒”的金句在家长群体中的流行，折射出社会心态变化。

当然也要看到，这种变化还不够彻底。或许是“多考一分，干掉千人”的竞争被过多强调，或许是“上了大学就解放了”常被当成经验之谈，抑或是部分机构过分渲染教育焦虑，一些“惯性思维”仍萦绕在人们心头。

分数可以量化，人生却很难定义。某些情况下，审错一道题，漏涂一处答题卡，可能会带来不同的结果，造成类似“一分之差”的遗憾。然而，人生是一道开放题，容错率比想象中要高，那条检验学习成果的分数线，挡不住无数的分岔路口。

揆诸现实，高考失利后的“逆袭”也有很多。他们的故事足够励志，可笔者不打算刻意去列举，去证明“人生赢家不只清北”。因为还有另一种“逆袭”同样可贵，尽管它不是那么地耀眼——努力活出自己的模样，也是成功！

“正入万山圈子里，一山放出一山拦。”高考赢不来一路高光，也输不掉整个未来。待到阅尽千帆，有时回头一想，阴差阳错也是“最好的安排”，答错的题也在用另一种方式指向对的路。

更何况，人生总是充满了各种各样的考试。远的先不说，就在接下来的几天，相对独立地作选择，或将是许多人的人生“第一次”：大学、专业、城市，应该怎么排序？选专业要追“风口”还是坚守“热爱”？如何规划人生的新篇章？

这些问题没有标准答案，但都指向同一个关键课题——先要认识你自己，找到真正的热爱，才能自由地探索，掌控梦想的方向。

（三）

有句话说得好：“‘结局’这个词，对18岁还是太早。”

一纸分数，绝非高考的全部意义。高考之所以被视为“成人礼”，不单是因为年龄，更源于它教会我们的那些东西——无论结局是否如愿，尊重这个过程，本身就是成长。

很多“过来人”都调侃说，高考是“人生知识的巅峰”。那时我们上知天文、下知地理，拎得清点线面体，搞得懂电光热力，记得住王朝更迭，背得了元素周期。如今，许多“考点”都已无记忆，唯有作文题尚可讨论。

但正如英国哲学家怀特海所说，“当一个人把在学校学到的知识忘掉，剩下的就是教育”。真实世界比三角函数更复杂、比立体几何更立体，但对目标的坚定、对压力的驾驭、对求知的感悟、对奋斗的体认，乃至对失败的接纳、与自己的和解，这些受用而不觉的淬炼，相信总会在未来的某一天，照亮前行的迷雾，化作人生进阶的铺垫。

“愿你合上笔盖的刹那，有侠客收剑入鞘的骄傲”，这份笃定与从容，是高考赠予我们最好的礼物；“我希望许过的愿望一路生花，护送那时的梦抵挡过风沙”，将年少时的那股韧劲保持下去，又何愁今后的路不够宽阔？

别将分数当定数，莫把序章作终章。若是月亮还没来，那就一直向上攀登，相信自己依然“手可摘星辰”，走向人生的旷野，更好地迎接下一站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