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8岁女子与男高考生爬泰山,双双坠崖后,遗书催人泪下:这辈子值了
六月的泰山,凌晨四点。
天,还是墨蓝色的,只有东边,泛起了一丝微弱的鱼肚白。
岱顶上,已经聚集了不少准备看日出的游客,他们裹着租来的军大衣,在山顶的寒风中,瑟瑟发抖,却又满怀期待。
“哎,你们看,那底下……是不是有个人啊?”一个眼尖的大学生,指着南天门下方的一处悬崖,惊呼道。
“哪儿呢?哪儿呢?”
“就那块‘一线天’旁边的‘舍身崖’底下!好像……好像不止一个!”
随着几道手电筒的光柱照过去,人群中,爆发出了一阵压抑不住的惊呼和尖叫。
悬崖下方,几十米深的乱石堆里,赫然,躺着两个人影。一动不动,姿势扭曲,在微弱的光线下,显得异常诡异。
半个小时后,泰山景区派出所的电话,快被打爆了。
市刑警队的队长李江,接到电话的时候,正叼着一根没点的烟,熬了一夜,研究着一宗盗窃案的卷宗。
“什么?坠崖?两个人?”他把烟往桌上一扔,瞬间睡意全无,“一男一女?年龄多大?”
“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快五十了,女的。还有一个……看起来很年轻,像个学生。”电话那头的声音,有些发颤。
“知道了。”李江抓起警服外套,一边往身上套,一边对着办公室外喊:“小王!别睡了!出警!命案!”
当李江带着徒弟小王,赶到“舍身崖”现场时,天已经蒙蒙亮了。
警戒线早已拉起,法医和技术队的同事,正在紧张地工作。
李江站在悬崖边,往下看了一眼,眉头,立刻就拧成了一个疙瘩。
那是一幅惨烈的景象。
女死者,穿着一身灰色的运动服,半边身子,都浸在了血泊里。
男死者,要年轻得多,穿着一身干净的校服,他离女死者不远,身体以一个极其不自然的姿-势,蜷缩着。
“老赵,”李江对着正在勘验现场的法医老赵喊道,“初步看,什么情况?”
老赵抬起头,摘下口罩,脸色凝重。
“老李,情况不太乐观啊。”他说,“两个都是高坠伤,颅骨、胸骨、四肢,多处粉碎性骨折。初步判断,死亡时间在凌晨两点到三点之间。现场没有明显的搏斗痕迹,女死者口袋里有一些零钱和一把钥匙,男死者身上,除了一包纸巾,什么都没有。”
“是意外?自杀?还是……他杀?”小王在一旁,紧张地问。
“不好说。”老赵摇了摇头,“舍身崖这个地方,你也知道,不太平。以前,也出过不少想不开,或者失足掉下去的事。但是……两个人,一男一女,年龄差距这么大,在凌晨这个时间点,一起掉下去……这里面的事,恐怕,不简单啊。”
李江没有说话。
他点上了那根叼了半宿的烟,深深地吸了一口。
01.
上午九点,市刑警队,会议室。
屋子里的气氛,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技术队送来的调查报告,和两名死者的身份信息,已经摆在了每个人的面前。
“死者一:徐静,女,48岁,本市图书馆管理员。离异,无子女,独居。社会关系简单。”
“死者二:林风,男,18岁,本市第一中学,高三(一)班学生。品学兼优,是今年高考状元的热门人选。”
小王念完这两份简单的个人信息,整个会议室,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默。
一个48岁的、离异的、性格孤僻的图书管理员。
一个18岁的、前途无量的、即将参加高考的天之骄子。
这两个无论从年龄、身份、还是社会轨迹上看,都像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一样的人,为什么会一起,死在泰山的悬崖底下?
“这……这是什么组合?”一个年轻的警员,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,“难道是……那种关系?”
他说得很含蓄,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听懂了。
“别胡说八道!”李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,“在没有证据之前,不要对死者,进行任何侮辱性的猜测!”
“是,队长。”年轻警员吓得一缩脖子。
“小王,”李江把目光转向自己的徒弟,“你有什么看法?”
小王站了起来,指着投影幕布上的两张照片。
一张,是徐静的证件照。照片上的她,戴着一副黑框眼镜,面无表情,眼神黯淡,是那种扔在人堆里,就再也找不出来的,普通中年妇女。
另一张,是林风的学生证照片。照片上的他,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,眉清目秀,眼神清澈,嘴角,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。是那种典型的,老师和家长眼中的“好孩子”。
“队长,我觉得,这起案件,有三个疑点。”小王分析道。
“第一,动机。他们为什么要去爬泰山?尤其是林风,再过一个礼拜,就是高考了。在这个节骨眼上,他有什么理由,要深夜去爬山?”
“第二,关系。就像大家想的,这两个人,到底是什么关系?师生?亲戚?还是……我们暂时无法想象的,更复杂的关系?他们的社会关系网,几乎没有任何交集。”
“第三,死因。法医的初步报告,是高坠死亡。但是,舍身崖那个地方,虽然险峻,但路边都有护栏。除非是自己主动翻越,或者被人推下去,否则,意外失足的可能性,非常小。如果是自杀,那他们为什么要选择一起自杀?如果是他杀,那凶手又是谁?现场,为什么没有留下任何搏斗的痕-迹?”
小王的一番分析,条理清晰,逻辑缜密。
李江赞许地点了点头。
“分析得不错。”他说,“现在,我们所有的调查,都要围绕这三个疑点展开。”
“我命令,”他站起身,开始分配任务,“小王,你带一组人,去林风的学校和家里。记住,要用最委婉的方式,跟他的家人和老师同学了解情况。高考在即,不要引起不必要的恐慌。”
“是!”
“老刘,你带二组人,去查徐静。她的社会关系,她的家庭背景,她的财务状况,她离婚的原因……所有的一切,都给我查个底朝天!”
“收到!”
“技术队,继续对现场进行勘察,任何一个脚印,任何一根头发,都不能放过!另外,立刻去查两名死者生前的通讯记录,看看他们最近,都跟谁有过联系!”
“是!”
“好,全体行动!”
随着李江的一声令下,整个刑警队,像一架精密的战争机器,高速运转了起来。
02.
南城一中,高三(一)班。
教室里,安安静静的,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“沙沙”声。
黑板上,“距离高考仅剩7天”的红色大字,像一团燃烧的火焰,炙烤着每一个学子的神经。
小王和另一名便衣警察,站在教室门口,看着这一切,都感觉有些不忍心,去打破这份宁静。
班主任,是一个戴着眼镜、看起来很干练的中年女老师。她把他们,带到了隔壁的办公室。
“警察同志,”她给两人倒了水,声音里,充满了不敢置信,“你们说……林风他……出事了?这……这不可能吧?他昨天还好好的啊!他还跟我说,这次的模拟考,他有信心,能冲到全省前一百名呢!”
“老师,请您冷静一点。”小王说,“我们只是来了解一些情况。”
“好,好。你们问。”班主任的眼圈,已经红了。
“林风同学,最近……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?比如,情绪低落,或者,跟人发生过矛盾?”
“异常?”班主任摇了摇头,“没有,绝对没有。林风这个孩子,是我教了三年,最省心,也最优秀的一个学生。他学习努力,性格稳重,尊敬老师,团结同学。别说跟人发生矛盾了,他连句重话,都没跟人说过。”
“那……他在学校,有没有谈恋爱?”
“更不可能了!”班主任的语气非常肯定,“他是个目标很明确的孩子。他的目标,就是清华,是北大。他把所有的时间,都用在了学习上。别说谈恋爱了,他连课外活动,都很少参加。”
从班主任这里,他们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。
林风的形象,就是一个完美的、没有任何瑕疵的“三好学生”。
随后,他们又找到了林风的父母。
那是一对看起来很老实的、在工厂上班的普通工人。
当他们得知儿子的死讯时,林风的母亲,当场就哭晕了过去。
林风的父亲,一个沉默寡言的男人,虽然强撑着,但那剧烈颤抖的身体,和瞬间苍白的脸色,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巨大悲痛。
“警察同志……你们……你们是不是搞错了?”他声音嘶哑地问,“我的儿子……他……他那么乖,那么听话……他怎么会……”
“请您节哀。”小王递上一杯水,“我们想了解一下,您认识一个叫徐静的女人吗?48岁,在图书馆工作。”
林风的父亲,茫然地摇了摇头。
“不认识……从来没听风儿提起过。”
“那林风他,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?有没有跟你们要过钱?或者,有没有什么烦心事?”
“没有……什么都没有。”林父痛苦地回忆着,“他跟平时一样,每天就是上学,回家,做作业。他说他压力大,我们就变着法子给他做好吃的。他说他想考北京的大学,我们就跟他说,你放心考,砸锅卖铁,爸妈也供你!”
“他……他唯一的愿望,就是高考。他怎么会……会在这个时候,跑去爬什么泰山啊!这不合常理啊!”
“他有没有……提过,他不想活了,或者,觉得活着很累之类的话?”
“没有!绝对没有!”林风的父亲,情绪激动了起来,“我的儿子,我了解!他比谁都坚强!他从小到大,就没让我们操过心!他唯一的缺点,就是……太懂事了,懂事得,让人心疼。”
03.
另一边,负责调查徐静的老刘,也陷入了僵局。
徐静的社会关系,比他们想象的,还要简单。
她就像一个生活在孤岛上的人。
“她前夫怎么说?”李江在电话里问。
“别提了。”老刘在那头,语气里充满了鄙夷,“她那个前夫,就是个人渣。一听说徐静死了,第一句话问的不是为什么,而是‘她的那套房子,是不是就归我了?’”
“我问他,徐静是个什么样的人。你猜他怎么说?”
“怎么说?”
“他说,徐静,就是一杯白开水。无色,无味,无趣。他说他当年跟她离婚,就是因为她太无聊了,像个木头人,一点生活情趣都没有。结婚十年,连个屁都放不出来一个。”
“那她有没有什么朋友?”
“没有。”老刘说,“她父母早亡,没什么亲戚。在图书馆,也是个边缘人。我问了她所有的同事,她们对徐静的印象,就三个字:不熟。都说她平时不爱说话,也不参加任何集体活动。每天就是上班,下班,回家。像个幽灵一样。”
“她的财务状况呢?”
“更简单了。一张工资卡,一张存折。每个月的工资,除了基本开销,都存了起来。没有任何大额的支出,也没有任何不正常的收入。她不买化妆品,不买新衣服,生活节俭得,像个苦行僧。”
一个无趣的,像白开水一样的女人。
一个完美的,像“别人家孩子”一样的少年。
这两个人,到底是怎么走到一起的?
李江感觉,自己的头,越来越大。
“对了,队长。”老刘突然想起了什么,“有一个情况,可能有点用。”
“说。”
“我查了徐静的借书记录。发现,她最近半年,频繁地,在借阅同一类型的书。”
“什么书?”
“诗集。”老刘说,“泰戈尔的,普希金的,叶芝的……全是外国诗集。而且,每一本,都被她续借了很长时间。”
“诗集?”李江皱了死眉头,“一个48岁的、生活无趣的图书管理员,突然,迷上了读诗?”
这太反常了。
就像一个吃斋念佛的和尚,突然开始顿顿吃肉一样,充满了违和感。
“没错。”老刘说,“而且,更有趣的是。我顺便,也查了一下林风的借书记录。”
“他……也借了这些书?”李江的心,猛地一跳。
“不。”老刘说,“他借的,全是各种各样,跟高考有关的,复习资料和模拟试卷。但是……”
“但是什么?”
“在他借阅记录的最后一栏,就在他出事的前三天。他借了一本书。一本……跟高考,毫无关系的书。”
“什么书?”李江追问道。
“《飞鸟集》。”老刘一字一句地说,“泰戈尔的,《飞鸟集》。”
04.
“《飞鸟集》?”
李江的办公室里,小王看着老刘带回来的线索,陷入了沉思。
“一首诗,能把两个毫无交集的人,联系在一起吗?”
“有时候,一首诗的力量,比你想象的,要大得多。”李江靠在椅子上,眼神深邃,“它能成为知己,能成为信仰,甚至,能成为……死亡的契约。”
“队长,您的意思是……他们俩,是因为诗,认识的?”
“很有可能。”李江点点头,“图书馆,是他们唯一的,可能的交集点。一个酷爱读诗的图书管理员,一个偶尔在题海中抬起头,想喘口气的优等生。他们的相遇,也许,就从一本《飞鸟集》开始。”
“可是,就算他们认识,就算他们是‘诗友’,那也不至于,要一起去死啊!”小王还是无法理解。
“所以,我们还漏掉了什么。”李江说,“一定有某个我们不知道的,共同的,让他们感到绝望的理由。”
就在这时,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。
是法医老赵。
他的脸色,比之前更加凝重了。
“老李,有新发现。”
“说。”
“我们在徐静的指甲缝里,发现了一些……特殊的碎屑。”
“什么碎屑?”
“粉笔灰。”老赵说,“大量的,白色的,粉笔灰。”
“粉笔灰?”李江愣住了,“她一个图书管理员,指甲缝里怎么会有大量的粉笔灰?”
“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。”老赵说,“而且,我们在解剖林风的尸体时,在他的胃里,也发现了一些还没消化完的,特殊的食物。”
“什么食物?”
“是……一种很便宜的,我们小时候经常吃的那种,麦芽糖。”老赵说,“就是那种,用两根小木棍搅起来,可以拉很长的丝的那种。现在市面上,已经很少见了。”
一个从不接触粉笔的人,指甲缝里,却全是粉笔灰。
一个家境尚可的优等生,在死前,却在吃最廉价的,属于童年记忆的麦芽糖。
这些看似毫不相关的细节,像一根根线头,让整个案子,变得更加扑朔迷离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李江对老赵说,“辛苦了。”
老赵走后,李江站起身,在办公室里,来回踱步。
他在脑海里,把所有的线索,都重新串联了一遍。
突然,他停下了脚步。
“小王!”
“到!队长!”
“我们再去一次现场!”
“还去?”小王有些不解,“技术队不是已经勘察了三遍了吗?”
“他们是他们,我们是我们。”李江的眼神,变得异常明亮,“他们是用仪器看,我们,要用心看。”
“走!现在就去!”
半个小时后,他们再次,站在了“舍身崖”的悬崖边。
这一次,李江没有往下看,而是蹲下了身子,像一个搜寻猎物踪迹的猎人一样,一寸一寸地,检查着护栏周围的地面。
“队长,您在找什么?”
“我在找……他们留下的,最后的话。”
李江的目光,最终,锁定在了护栏外侧,一块不起眼的,向外凸出的岩石上。
那块岩石的表面,很平整。
上面,似乎,用什么东西,刻着字。
因为风化,字迹已经很模糊了。
“手电筒!放大镜!”李江喊道。
小王赶紧把工具递了过去。
李江趴在地上,小心翼翼地,辨认着那些模糊的字迹。
那好像,是一首诗。
【我相信/你的爱/我相信/我不朽……】
“这是……裴多菲的诗。”小王在一旁轻声说。
李江没有理他。
他看到,在诗的最后,还刻着两个小小的,歪歪扭扭的字母。
【X.J.】
【L.F.】
徐静。
林风。
“他们……果然是在这里,做了最后的告别。”小王感慨道。
“不。”李江却站了起来,摇了摇头。
他指着那块岩石,说:“你看,这里的灰尘很厚,但是,刻痕里的灰尘,却很新。这说明,这些字,是最近才刻上去的。”
“但是,你看这里。”他又指向岩石的另一侧,“这里,有被人反复摩擦过的痕迹。好像……是有人,想把原来刻在这里的字,给抹掉。”
“抹掉?”
“对。”李江的目光,变得深邃无比,“他们在用一种新的告别,来覆盖一种,更旧的告别。”
05.
从泰山回来,已经是深夜了。
整个刑警队,灯火通明。
所有人都被李江召集了起来,开紧急会议。
“队长,到底有什么新发现?”老刘急切地问。
李江没有直接回答。
他只是,把一张照片,投到了大屏幕上。
照片上,是他在悬崖边那块岩石上,发现的,被抹掉的痕-迹的特写。
“这是技术队,用最新的多光谱成像技术,恢复出来的,被抹掉之前的,原始字迹。”
所有人都凑上前,仔细地看着。
那同样,是一首诗。
字迹,更加稚嫩,也更加潦草。
【世界以痛吻我,要我报之以歌。】
“这是……泰戈尔的诗。”小王说。
“没错。”李江点点头,“而且,在这首诗的旁边,也刻着两个字母。”
屏幕上,出现了另一张照片。
那两个字母,只有一个。
【X.J.】
徐静。
没有林风。
“这……这是什么意思?”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“意思就是,”李江的声音,变得无比沉重,“早在林风出现之前,徐静她,就已经,来过这个地方了。”
“她,早就有了,求死的念头。”
“而且,她刻下的,是‘世界以痛吻我,要我报之以
歌’。这说明,她曾经,也想努力地,去拥抱这个满是伤痛的世界。”
“但是,后来,她遇到了林风。他们一起,把这句诗,给抹掉了。换上了另一首,裴多菲的,关于‘爱’与‘不朽’的诗。”
“从‘痛苦’,到‘不朽’。这中间,到底发生了什么?”
整个会议室,一片死寂。
所有人的心里,都像是被一块巨石,压着。
就在这时,一个技术队的警员,匆匆地跑了进来。
“李队!有重大发现!”
“说!”
“我们……我们在勘验徐静的遗物时,在她的那本《飞鸟集》的扉页夹层里,发现了一封,被折叠得很好的信!”
“信?!”李江的眼睛,瞬间亮了。
“是的!”
所有人都惊呆了。
“快!拿过来!”
那是一封很短的信,写在一张普通的信纸上。
而李江,则拿起了那份,法医从徐静身上,找到的,被她紧紧攥在手心里的,那封,由她自己亲手写的……
遗书。
他小心翼翼地,展开了那张已经有些湿润和褶皱的信纸。
屋子里,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,目光,聚焦在那张薄薄的纸上。
那封遗书的内容,催人泪下。
而他的第一句话,就让在场的所有人,都沉默了。
上面,只写了四个字:
“这辈子,值了。”